5
我妹妹爱梅的脸在我模糊的视线中晃动。
她颤抖的手按住我的颈动脉，突然尖叫起来："快打120！她脉搏都快停了！"
***立刻从楼上冲下来挡住她："别瞎喊！你姐就是装病吓唬人呢！"
徐爱梅又气又急，忍不住直跺脚："你们疯了吗？什么装病？我姐这是心脏病犯了！"
"小姨你别大惊小怪的！"
何浩然吓得赶紧打断她："我妈这是装病要挟我们呢，她外头有人了，打刚回家就吵着要跟我爸离婚，看我爸怎么都不同意她才又想出装病这招。"
***跟着附和：“就是！”
爱梅恨不得当场给这对父子一人一耳光，但我危在旦夕，她还是强忍着怒火，掏出手机先打急救电话。
可下一秒，手机却被何浩然一把抢走。
“何浩然你还是不是人！那是你亲妈！”
爱梅急得直哭，但是怎么都抢不回自己的手机。
她急得跪下给***磕头。
“求求你们救救我姐姐吧，你们夫妻这么多年，你病得这么重班都上不了，都是我姐姐赚钱给你治病啊。”
可***却别过了脸。
爱梅不得已冲着楼上的邻居大喊。
“求求你们快打120，我姐这是心梗！会死人的！”
可邻居却怕引火烧身，都纷纷关上了门。
"不能打！"何浩然拦住要掏手机的邻居，"我妈有精神病史，等会救护车一来她闹得更凶！"
我瘫在地上，心跳越来越慢，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视线模糊间看到秦秀兰得意地站在楼梯口，手上还捏着***刚刚给她的我的工资卡。
就当我以为这次连神仙也救不了我的时候，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声却突然由远及近。
***脸色骤变："谁打的120？！"
众人面面相觑时，儿媳妇林芸突然从人群中走出来："是我。"
何浩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"老婆你疯了？！"
林芸没理他，蹲下来把外套垫在我脑后。
医生抬着担架健步冲上楼，又抬着我冲向楼下的救护车。
爱梅赶紧擦干眼泪跟着往楼下跑，要出楼道口时又回头看了林芸一眼。
林芸冲着她摇了摇头。
“您先去医院看着婆婆，我还报了警，警察马上就到。”
***、何浩然和秦秀兰同时大吃一惊：“你说什么？”
可这时，刺耳的警笛声却真的在楼下响起。
紧接着，警察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道里。
林芸红着眼睛迎了上去，红着眼睛对警察说：
"警察同志，我看见我公公把我婆婆推下楼的，他们还阻止抢救。"
***大叫。
“她胡说！！！”
“徐爱萍是自己摔下去的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！”
何浩然不知道该帮自己的爸爸还是老婆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。
秦秀兰转身就要跑，却被***一把按住：
"这位同志，麻烦跟我们回所里一趟。"
也有两名警察抓住了***的胳膊。
***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，开始卖惨。
"我、我有绝症的......你们不能带我走……"
林芸却对警察说：
"我公公根本没病，他的诊断证明都是伪造的。装病就是为了从我婆婆那骗钱，养他自己和这个小三。”
“不信你们可以查他手机，里面都是他给秦姨转账的记录，每个月五千块。"
***突然暴起扑向林芸："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人！"
却被***一个擒拿按在地上，假发套都摔掉了。
最后，***和秦秀兰都被押上警车，何浩然和林芸也被带走取证。
6
警察局，***的审讯室。
冰冷的审讯室里，***的手被铐在桌角，脸色发白。
“6月18日下午3点42分，摄像头清楚拍到你把徐爱萍推下楼梯。”
警察调出一段监控录像——画面清晰地显示，***右手揪住徐爱萍的衣领，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，随即狠狠一推！
“***，这你怎么解释？”
***眼神闪躲，捂着胸口开始咳嗽：
“咳咳咳……警察同志，我、我没推她，我是看她站的太靠边了，怕她摔下去，所以想去扶她……咳咳……”
“我得癌症十几年了，最近刚查出来病情恶化，已经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咳咳咳，我哪有力气推她啊咳咳咳咳咳咳。”
“扶她？”
警察冷笑，又甩出一段监控录像。
“那为什么她刚落下去，你却第一反应去抢走她的工资卡？”
***额头上的汗珠子直往下掉：“我、我怕她的卡被人捡了偷走……”
“癌症？”
警察冷笑，又甩出一份病历。
“那你再解释解释，市中心医院的体检报告显示——你身体健康，根本没有癌症！”
***脸色瞬间惨白，***“哗啦”一声响。
警察继续施压：“你伪造医院公章、假病历，诈骗徐爱萍二十余年，累计金额超过百万！光是秦秀兰一个人，你就送了五十多万！”
***猛地抬头，眼睛发红：“那又怎样？！她是我老婆！她挣的钱就该给我花！”
警察冷冷道：“法律可没这条规定。”
隔壁秦秀兰的审讯室里，
秦秀兰低着头，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，指甲在桌面上轻轻刮擦，时不时抬头瞥一眼警察，眼神闪烁不定。
警官“啪”地甩出一张转账记录单：
“秦秀兰，你银行账户每个月固定收到***的一万块转账，这笔钱是干什么用的？”
秦秀兰的嘴唇颤抖着：
“我，我以前干过护士，爱萍在外地上班，老何病了以后没人照顾，才委托我去家里照顾她的，这5000块钱是她每个月给我的酬劳。”
“照顾？”警察冷笑，又推出一张***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截图——“老婆，这次医院的证明材料搞定没？”
秦秀兰脸色瞬间煞白，手指猛地攥紧。
“你们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吧？”警官冷冷盯着她，“不仅如此，你还利用以前护士的身份盗取医院空白的病历单，帮***伪造癌症诊断报告？”
秦秀兰浑身发抖，还在挣扎：“我没有！那些病历是真的！***他……他确实有病！”
“啪！”警官重重拍了桌子，推出一份医院的监控录像。
画面里，秦秀兰深夜鬼鬼祟祟地潜入档案室，偷走了一叠空白病历。
警察厉声逼问：“医院档案室的监控拍得很清楚，你有什么解释？”
秦秀兰的眼泪“啪嗒”掉在桌上，终于崩溃地捂住脸：“我……我拿那些病历单，帮他写假的诊断……但、但他答应过会养我一辈子，我就是一时糊涂啊！”
警官冷笑：“一时糊涂？你靠着这份‘糊涂’，骗了徐爱萍十几年，拿走她辛苦赚来的一分一厘！”
随即，警方拿出一叠消费记录：
“你在***给你的钱里，买了多少奢侈品？香奈儿包、钻石项链、度假旅游，徐爱萍打三份工的时候，你还在高级餐厅里享受？”
秦秀兰再也说不出话了。
她低着头，眼泪无声地流着，像是在后悔，又像是绝望。
警官面无表情地合上档案。
“你涉嫌伪造国家机关文件、诈骗、职务侵占罪，法律会给你一个交代。”
秦秀兰猛地抬头，声音凄厉地求饶：“我愿意退钱！我错了！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……”
“机会？”警察冷冷盯着她，“那请问，徐爱萍被你们逼得心脏病发作的时候，你为什么不给她一个机会？”
秦秀兰瘫软在椅子上，终于明白，
报应，真的来了。
何浩然的审讯室里。
何浩然垂着头，手指不停敲打着桌面，满脸的烦躁。
警官盯着他：“你父亲装病多年，你知不知道？”
何浩然猛地抬头：“我不知道！我一直以为我爸真有病！”
警察没有和他废话，而是直接调出一段录音。
是他和妻子林芸的对话：
林芸的声音：“你爸根本没病吧？”
何浩然有些惊讶
“你看出来了？”
何浩然一把要抱住林芸，却被她生气地推开。
“你疯了？那可是你亲妈！你就帮着你爸和一个外人这么骗她？
何浩然却冷笑一声：
“那怎么了？本来她赚的钱就得养我们家。”
“秦姨怎么能算外人呢？”
“不想离婚就把嘴巴给我闭严实了。”
听着录音，何浩然的脸“唰”地白了。
林芸的问询室里。
警察递给林芸一份资料：“这些都是你提供的？”
林芸点点头：“我查了五年，终于在他们电脑里找到了伪造的病例和转账记录。”
“这家人让我觉得恶心，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想要害死我婆婆。”
“我一定不能让婆婆这么不明不白的就被他们给害了。”
7
医院，重症监护室。
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鼻腔，我缓缓睁开眼睛，入眼是一片刺眼的白。
“姐！你醒了！”
徐爱梅猛地扑到我床边，一把攥住我的手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。
“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！”
我的喉咙干得厉害，想说话，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：
“我……我还活着？”
“活得好好的呢！”
爱梅红着眼眶，又哭又笑地骂我。
“你知不知道医生说再晚五分钟你就没救了？***那个畜生是真想让你死啊！”
听到这个名字，我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，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。
爱梅察觉到我的情绪，赶紧握住我的手安抚：
“别怕！警察把他们都抓了，***、秦秀兰、何浩然，一个也没跑掉！”
我猛地睁大眼睛：“都抓了？”
“可不！”爱梅咬牙切齿，“警察说他们伪造病历、诈骗，还有故意伤害，证据板上钉钉，一时半会别想再出来！”
我心里那股憋了一辈子的闷气终于稍稍松了些，可突然又想起什么，急忙问：
“那……林芸呢？我怎么听到是林芸报的警？”
提到林芸，爱梅的表情一下子柔和下来：“那孩子……真是出乎我意料。”
她压低声音，凑近我耳边：
“林芸说她这些年一直觉得不对劲，偷偷查过***的体检报告，发现他根本没病！可她又怕打草惊蛇，一直忍着没说，直到这次你被推下楼……”
我怔住了。
儿媳不善言辞，加上我大多数时候一直在外地打工，跟她并没有什么交集。
我万万没有想到，救我性命的居然是这个和我交情不深的儿媳妇。
“她人呢？”我急切地想坐起来。
爱梅赶紧按住我：“别急！她去警察局做笔录了，一会儿就来。她还叫我告诉你——”
爱梅深吸一口气，眼圈又红了：“她说‘妈，对不起，这些年我早该告诉你的’。”
我鼻子一酸，眼泪差点涌出来。
兜兜转转，最后救我一命的，居然是我最没指望的人。
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，林芸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。
她看到我醒了，愣了一秒，随即扑通一声跪在了我床前，眼泪瞬间流了满脸：
“妈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我想起身扶她，却浑身无力，只能颤抖着伸出手：
“傻孩子，快起来……是你救了我啊……”
林芸摇摇头，声音哽咽：“其实我早知道爸在装病……可何浩然他说、说如果我说出去，就和我离婚，以后也都不会再让我见洋洋了……”
“我怕……我真的太懦弱了……”
我艰难地抬起手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：“可最后，你还是站出来了，不是吗？”
林芸抬起泪眼看我，重重地点头。
“这一家人已经从根上烂透了，我必须离婚，必须把我的洋洋从那里救出来，不然他得不到良好的教育，以后也只会变得和那几个人一样，唯利是图，草菅人命。”
爱梅在一旁偷偷抹眼泪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，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：“对了姐，林芸还帮你做了件大事！”
“她找律师申请了财产保全，你的房子、存款，法院全判给你了！***他们一分钱都别想动！”
我震惊地看向林芸。
她擦了擦眼泪，露出一个坚定的笑容：“妈，这次，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。”
我紧紧攥住她和爱梅的手，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。
这一次，我不再是孤军奋战。
8
一个月后，法庭。
法官敲下法槌，庄严宣判：
“***，犯诈骗罪、故意伤害罪、伪造国家机关公文罪，判处与徐爱萍离婚，同时判处有期徒刑20年！”
“秦秀兰，犯诈骗罪、职务侵占罪，判处12年！”
“何浩然，作为共犯包庇罪行，判处3年！”
***突然挣脱法警，“扑通”一声跪在我面前，涕泪横流地抓住我的裤脚：
“爱萍！爱萍！我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！”
他声音尖锐，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嚎叫：
“我就是个畜生！我不该装病骗你！不该把你推下楼！”
“你打我骂我都行，可你不能眼睁睁看我死在监狱啊！”
他疯狂地拍打自己的脸，“啪！啪！”的耳光声回荡在法庭里：
“都是秦秀兰这个贱人勾引我！她说……她说只要把你弄死，钱就全是我们的！”
秦秀兰破口大骂：
“放屁！***你还是人吗？！”
“当年是谁求我帮你开假病历？！是谁说等你老婆累死了，就拿她的钱和我结婚？！”
“当初你是怎么和我说的？！‘我老婆就是头蠢驴，累死她活该！’这些话你是不是都忘了？！”
法官猛敲法槌：“再闹加刑！”
法警直接架起他们往外拖，***还在绝望地挣扎：
“徐爱萍！一日夫妻百日恩！你真要让我老死在牢里？！！”
何浩然瘫软在被告席上，突然爬着冲到我面前，抱住我的腿哭：
“妈……妈你救救我！我才三十多岁啊！我不能有案底！洋洋以后怎么办？！”
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：
“妈！你去找法官求情！你说你原谅我了！我是你亲儿子啊！”
我冷冷抽回手，他又赶紧转向林芸。
“小芸，你快帮我说两句好话啊，洋洋不能没有爸爸啊！”
可林芸也只是冷漠地别过头去。
他终于崩溃了，瘫在地上嚎啕大哭：
“我就是个蠢货！我为什么要听我爸的！为什么要帮着他们骗你！”
很快，***也被法警狠狠拽走。
离开法院时，阳光正好。
林芸扶着我慢慢走下台阶，轻声说：“妈，回家吧。”
我抬头望了望湛蓝的天空，终于露出了重生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。
这一世，我总算活明白了。
9
阳光明媚的周末上午，我和林芸坐在新家的阳台上喝茶。
这套三室一厅的新房，是法院判还给我的财产之一。
***当初偷偷转移到秦秀兰名下的房产，现在彻底归了我。
“妈，您尝尝这个。”林芸推过来一小碟桂花糕，眼睛弯成月牙，“我照着视频学的，不知道合不合您口味。”
我咬了一口，甜而不腻，带着淡淡的花香。
“好吃！”我忍不住又拿了一块，“你手真巧。”
林芸笑起来，阳光落在她温柔的脸上。
这一年，她不再是那个在何家畏畏缩缩的媳妇了。
拿到离婚证的那天，她说：“妈，我终于能喘口气了。”
门铃响了。
“我去开！”一个小小的身影“噔噔噔”跑过去，那是我的孙子洋洋。
这一年，林芸坚持把洋洋接出来自己带。
起初那孩子满嘴“我要爷爷奶奶”，甚至对我吐口水。
但林芸没妥协，不厌其烦地教育他，甚至每天带他去儿童心理诊所，一遍遍告诉他，，我才是他奶奶，才是最爱他的那个人。
终于，洋洋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，开始那天之后，他开始叫我“奶奶”了。
“妈妈！是爱梅奶奶来了！”洋洋兴奋地拉开门，妹妹爱梅拎着一大袋水果走了进来。
“哎哟我的小祖宗，慢点跑！”爱梅一边换鞋一边笑，“姐，我给你带了新摘的草莓，可甜了！”
看着厨房里忙碌的林芸、追着洋洋喂水果的爱梅，我鼻子有点发酸。
这才像个家。
三个月后，我们的“小家庭”又多了个成员。
那天林芸下班回家，脸红红的：“妈，我谈恋爱了。”
对方是她公司的同事，比她大两岁，离异无孩。
第一次来家里吃饭时，他主动蹲下来陪洋洋拼乐高，临走还给我带了一盒阿胶糕：“阿姨，听林芸说您睡眠不好，这个对气血好。”
我悄悄问林芸：“你觉得他怎么样？”
她眼睛亮晶晶的：“他是真的对洋洋好……上***洋学校运动会，他请了假去当家长志愿者。”
不久后我就给他们办了婚礼。
婚礼很简单，就在小区的草坪上。
当林芸穿着白色连衣裙走向新郎时，洋洋突然跑过去抱住她的腿：“妈妈今天真漂亮！”
所有人都笑了。
新郎蹲下来认真地对洋洋说：“从今天起，我会和你一起保护妈妈和奶奶，好不好？”
洋洋郑重地点头，然后跑过来拉住我的手：“奶奶，我有新爸爸了！”
我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。
我忽然想起重生那天发的誓：这一次，我一定要过得幸福。
现在，我做到了。
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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