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的话犹如闷雷,震的颜涵之大脑一片空白。
温斐然怀孕了!?
温斐然看了眼陆景琛,对她说:“要是你不介意的话,你可以做我们孩子的干妈。”
看着面前的两人,颜涵之被子下的手紧攥着衣角。
陆景琛很快就有一个新家庭,有一个可爱的孩子了……
这是她期望的,虽然她很难受,但还是说服自己放手。
颜涵之缓缓松开手,接过笔和文件。
陆景琛已经签名,字迹凌厉潇洒,透着一股迫不及待的意味。
她握紧笔,花了很大的力气,才在旁边签下一个僵硬而滞缓的名字。
陆景琛看着她写下的凌乱又有些扭曲的字迹,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涌上心。
可他还是若无其事接过:“斐然刚怀孕,需要在家静养,我们要提前回去。”
“你再在医院观察几天,等医生确认没事后,我会安排人送你回去。”
颜涵之却摇头:“不用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既然我们已经离婚,你就没有权利安排我的去处了。”
陆景琛哑口无言,最终握了握拳,妥协:“随便你吧,如果需要就给我打电话,毕竟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。”
颜涵之艰难地扯了扯嘴角:“谢谢。”
她目送两人离开。
等病房门关上的瞬间,颜涵之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。
这一次分离,也许就是永远。
但在这段感情里,她不会有遗憾了……
次日。
颜涵之出了院。
她回酒店收拾好行李,独自坐上去玉龙雪山的车。
离开前,她把陆景琛送她的智能手机寄回去,用回翻盖手机。
一路上,颜涵之从一个小时吃一次止疼药,到最后十几分钟就要吃一次。
疼痛时时刻刻折磨着她的骨头和五脏六腑。
而她唯一觉得庆幸的是,她赶上了最后一趟上山的缆车。
车厢里,颜涵之靠着车门,意识有些昏沉。
恍惚中,她看见已经白发苍苍的父亲,孤零零坐在家里看她和母亲的照片。
“爸爸……”
她呢喃一声,朦胧睁开眼。
窗外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色山峦,云雾缭绕,犹如另一个世界。
颜涵之拿出手机,拨通颜父的电话。
几声嘟后,手机里传出父亲沙哑的声音。
“涵之?你不是和景琛去旅游了吗?”
刹那间,颜涵之红了眼:“爸爸,我想你了。”
颜父顿了瞬后笑了笑:“爸爸也想你啊,对了,我做了你最喜欢的牛肉辣酱,等你回来就给你送去。”
颜涵之吸了口氧,艰难维持着自己的精神:“好……”
明明有千言万语,她突然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在颜父逐渐着急的询问下,颜涵之才道:“爸爸,我小时候你经常唱的歌,能不能再唱一次?”
“我都这把年纪了,唱的都不好听喽。”
她通红的双眼一弯:“我想听。”
颜父向来疼她,清了清嗓子便开始唱。
“酒干倘卖无,酒干倘卖无,多么熟悉的声音,陪我多少风和雨,从来也不会忘记……”
听着手机里父亲的歌声,颜涵之笑着,可泪水止不住往下掉。
她嚅动着苍白的唇,轻轻跟唱。
“假如你不曾养育我,给我温暖的生活,假如你不曾保护我,我的命运将会是什么,是你抚养我长大,陪我说第一句话,是你给我一个家……”
沙哑的歌声萦绕在车厢,颜涵之看着不远处的缆车终点,轻声说:“爸爸,等我回去,你来接我好不好?”
“肯定好啊!”
忽然,颜涵之感觉有股腥甜涌上喉咙。
她慌的手一抖:“爸爸,我……要跟景琛去玩了。”
“还有,爸爸,我也开心能做你的女儿……我爱你,很爱很爱。”
说完,她匆匆挂断。
缆车车厢打开,颜涵之几乎摔着出去。
工作人员吓了一大跳,再看她一直流鼻血,立刻紧张起来:“小姐,要不要医疗救助?”
颜涵之擦着血,吃掉手里的所有药后,强打着精神摇摇头:“我没事。”
话刚落音,她手机响了起来。
颜涵之以为是父亲打回来的,可拿起一看——
来电:景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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