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代替逃婚的恶毒姐姐,嫁给了传说中活不过二十岁的病秧子冲喜。新婚夜。
他咳得撕心裂肺。我表面担忧,内心疯狂吐槽:【装,接着装。
】【全京城谁不知道你想弄死我全家。】他咳得更厉害了。一口血喷我脸上,
微弱地说:【扶我……起来。】我心里冷笑:【碰瓷?】【想让我背锅?】【门都没有!
】下一秒,我被他猛地拽进怀里。他贴在我耳边,用只有我们能听到的声音说:【继续骂,
别停,】【你的心声……】【能给我续命。】1我叫沈朝雨。是个笑话。京城最大的笑话。
我代替逃婚的嫡姐沈月,嫁给了传说中活不过二十岁的病秧子。——镇国公世子,顾长渊。
大红的喜烛在眼前跳跃,将满室的喜庆映照得像一场盛大的葬礼。而我,就是那个活人祭品。
“咳……”“咳咳咳……”身侧,我那名义上的夫君,顾长渊,忽然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那声音嘶心裂肺,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心肝脾肺都咳出来。我连忙转过头。
装出一副担忧至极的模样。伸出手想去抚他的背:“世子,你怎么样?”【装,接着装。
】【奥斯卡影帝都没你敬业。】我的内心毫无波澜,甚至有点想笑。
【全京城谁不知道你镇国公府想借我爹的手,除掉太子。】【现在太子没除掉,
倒把我这个无辜小庶女给搭进来了。】【我爹为了攀附权贵,把亲女儿送进火坑。
】【你为了“钓鱼”。】【心安理得地娶个“冲喜”新娘。】【你们这些上位者,
心都是黑的吧?】“咳咳……”“咳得更厉害了!”顾长渊的身体蜷缩成一团。
俊美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。我表面上急得快要哭出来,
手忙脚乱地要去给他倒水。【别啊。】【可千万别现在就死了。】【你要是死在新婚夜。
】【我沈朝雨就不是京城笑话了。】【而是移动的活棺材板。
】【走到哪儿都得被人戳脊梁骨。】【再说了,你要真这么体弱。
】【我那野心勃勃的嫡姐沈月会哭着喊着要嫁你?
】【她可是奔着世子妃乃至未来的国公夫人的位置去的。
】【要不是太子私下许诺她将来立她为后。】【她才不会傻到连夜逃婚。】【所以你这病,
八成是装的。】【目的嘛……】【就是为了引出想让你死的人。】【而我,
就是你摆在明面上的靶子。】【对吧?】我心里正分析得头头是道。
顾长渊的咳嗽却奇迹般地平息了一些。他撑着床榻,艰难地抬起头。
一双深不见底的凤眸看向我。烛光下,他的睫毛长得惊人,投下一片脆弱的阴影。
“噗——”我还没来得及欣赏这病态的美感,一口温热的血就结结实实地喷在了我的脸上。
腥甜的气味瞬间炸开。我整个人都僵住了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我伸出手。
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:“扶我……”“起来。”我的大脑一片空白。随即,
无边的怒火和冷笑在我心中炸开。【碰瓷?】【这是想碰瓷我?】【可以啊顾长渊。
】【算盘打得我在棺材里都听见了。】【新婚夜世子咳血暴毙。】【新娘子难辞其咎。
】【到时候我爹为了撇清关系。】【肯定会把我推出去顶罪。】【我一个小小的庶女。
】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】【想让我背锅?】【门都没有!】【窗户也给你焊死!
】我站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冷眼看着他伸向我的、骨节分明却沾着血的手。下一秒,
那只看似无力的手却猛地发力。以一种与他病弱外表截然不符的力道,将我狠狠拽了过去。
我一声惊呼。整个人都跌进了他怀里。一股清冽的冷香混杂着血腥味,将我瞬间包裹。
他的胸膛并不像我想象中那般孱弱,反而坚实有力。“你想干什么?!”我惊怒交加,
挣扎着想要起身。他却用手臂将我死死箍住。滚烫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廓上,
痒得我一阵战栗。然后,他贴着我的耳朵,
用一种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、嘶哑却带着一丝诡异满足感的声音,低语道:“继续。
”我愣住了:“什么?”“继续骂,”他的声音很轻,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响,“别停。
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品味着什么。然后一字一句地补充道:“你的心声……”“能给我续命。
”2我的大脑宕机了足足三秒。他……能听到我的心声?这比他新婚夜暴毙更让我感到惊悚。
我僵在他怀里,脑子里乱成一锅粥。
刚刚那些大逆不道的吐槽……那些对他的揣测和辱骂……他全都听见了?【完蛋了完蛋了。
】【这下不是背锅的问题了。】【是直接要被灭口了。】我心里刚闪过这个念头,
就感觉箍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。顾长渊在我耳边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,
仿佛久旱逢甘霖的旅人。他的体温,似乎也比刚才高了一些。我猛然惊醒。他说,
我的心声能给他续命。也就是说。我刚刚那些充满怨气和恶意的吐槽,
对他而言……是大补之物?这是什么离谱的续命方式?靠吸收别人的负面情绪活着?
【变态啊!】【难怪你一副要死的样子。】【京城里的人哪个不是对你镇国公世子又敬又畏。
】【谁敢在心里骂你?】【你这怕不是要被活活“饿”死了吧?
】我的吐槽之魂再次熊熊燃烧。“嗯……”顾长渊又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鼻音。
原本苍白如纸的嘴唇,竟然泛起了一丝血色。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,像一只找到了暖炉的猫,
懒洋洋地靠在我身上。还真是!我心里顿时升起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。所以,
他刚刚咳得那么厉害,甚至吐血,不是装的。而是真的快不行了?然后我的出现。
我心里那源源不断的怨气,像一剂强心针,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?我,沈朝雨。
尚书府里最不起眼、最受欺负的庶女。积攒了十六年的怨气,
竟然成了镇国公世子的救命良药?这世界真是癫得可以。“世子,你……”我尝试着开口,
想确认这个荒唐的猜测。“闭嘴。”他冷声打断我,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,“用你想的,
别说出来。”说完,他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,干脆调整了一下。将我整个人都圈在怀里,
下巴抵着我的头顶,闭上了眼睛。一副准备安然入睡的模样。【……???】【不是,大哥!
】【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!】【这算怎么回事?】【把我当抱枕了?
】【还是当移动充电宝了?】【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世子妃!】【不是你的续命丹药!
】【虽然这婚事我不愿意!】【但我好歹也是个人!】【不是个物件!】【还有,
你这人怎么这么双标?】【听我心声听得爽,还不让我说话了?
】【我这嘴是长来当摆设的吗?】我气得在心里疯狂输出。
简直要把他从头到脚、从里到外都批判个遍。而我怀里的这个男人,呼吸越来越平稳。
原本冰冷的身体也逐渐回暖,甚至还能感觉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。一下,又一下。
敲打在我的胸口。他真的……在靠我的怨气好转。不知过了多久。
就在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,头顶忽然传来他低沉的嗓音。“从今天起,你就睡在这里。
”我一愣,下意识地想反驳。【睡这里?】【睡你床上?】【凭什么?
】【男女授受不亲……】【哦不对!】【我们是夫妻。】【可我不想跟你睡啊!
】【谁知道你半夜会不会又搞什么幺蛾子!】“嗯,就凭你能让我睡个好觉。
”他仿佛能精准捕捉到我心里的每一个字眼,慢悠悠地回答。“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。
”“你的家人,我会让他们安然无恙。”这是……威胁?
用我那薄情寡义的爹娘和祖母来威胁我?虽然他们对我毫无亲情可言,
但血脉之亲终究无法割舍。如果因为我,尚书府真的出了什么事,我恐怕一辈子都难安。
【卑鄙!】【**!】【你这个靠吸人怨气为生的怪物!】【除了威胁还会干什么?
】【有本事堂堂正正地来啊!】【就知道欺负我一个弱女子!】“嗯,很悦耳。
”他似乎对我的辱骂非常满意,甚至还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。“继续。
”“骂得越难听越好。”“最好……”“能让你自己都气得发抖。
”我:“……”我活了十六年。第一次见到有人求着被骂的。而且还是这么变态的要求。
这个夜晚,我被迫当了一整晚的“怨气制造机”。我躺在他身边,身体僵硬得像一块木板。
大脑却在高速运转。
将我从小到大受过的所有委屈、见过的所有不公、能想到的所有恶毒词汇,
通通在脑海里过了一遍,然后尽数加诸于身旁这个男人的身上。他似乎非常享受。一夜安眠,
连一声咳嗽都没有。而我,却睁着疲惫的眼睛,直到天色泛白。第二天清晨。
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时,顾长渊睁开了眼。那双凤眸里一片清明。
丝毫不见昨夜的病弱和脆弱。他坐起身,瞥了一眼旁边双眼通红、顶着两个硕大黑眼圈的我。
眼神冷淡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“以后,白天离我三尺之外。”“晚上,睡到我身边来。
”他丢下这句话,便起身下床。自顾自地穿衣洗漱,整个过程行云流水,
哪里还有半分病秧子的模样。我坐在床上,看着他挺拔的背影,心里五味杂陈。【好家伙!
】【这是把我当夜间**的药了?】【用完就扔?】【白天还要保持距离?
】【你以为你是谁?】【皇帝吗?】【还搞两副面孔!】我心里正愤愤不平。
已经穿戴整齐的顾长渊忽然转过身,冷冷地看着我。“记住。”“在人前,
我依旧是那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。”“而你。”“是即将守寡的、忧心忡忡的世子妃。
”他走到我面前,微微俯身。俊美的脸庞在我眼前放大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,
“演得好,尚书府相安无事。”“演砸了……”他没有说下去,
但那冰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。我毫不怀疑,如果我敢搅黄他的计划,
他会毫不犹豫地让我全家陪葬。这一刻,我深刻地意识到。我嫁的不是一个病秧子。
而是一头披着病弱外衣的、嗜血的恶狼。而我。就是被他叼在嘴里的那块肉。是死是活,
全在他一念之间。3接下来的日子,我过上了一种极其割裂的生活。白天。
我是镇国公府里最尽职尽责的世子妃。顾长渊会准时准点地“发病”。不是咳嗽就是眩晕。
有时候还会脸色煞白地倒在花园里。引得府中下人一阵鸡飞狗跳。而我。
则需要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担忧、焦急和无助。扶着他,给他喂药。哭红双眼。
将一个为夫君身体忧心忡忡的痴情女子形象,演绎得淋漓尽致。府里的下人看我的眼神,
从最初的同情,逐渐变成了敬佩。只有我自己知道。每当扶着他那看似孱弱的身体时,
我心里都在想些什么。【又来了又来了。】【今天的剧本是散步晕倒吗?】【顾长渊!
】【你上辈子是学表演的吧?】【这柔弱无骨的身段。】【这恰到好处的喘息。
】【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妹妹魂穿了呢。】【真想一脚把你踹进池塘里。
】【看看你这病秧子会不会游泳。】而顾长渊……总会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,
用眼神给我一个“继续,别停”的鼓励。他的身体,也在我日复一日的“怨气投喂”下,
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。虽然白天他依旧在演戏。但到了晚上,
他身上的那股死气沉沉的病态,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他不再需要我整夜整夜地在心里骂他。
只需要我在他身边。那些积压在我心底的、挥之不散的怨念,就足以让他安稳入睡。
我开始尝试着去探究他身上的秘密。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怨气可以救他?这天夜里。
他处理完书房的事务,回到卧房。我正坐在梳妆台前拆卸发簪。假装没看见他。【哼,
大忙人回来了?】【怎么。】【今天不去院子里cosplay病美人了?
】【是不是觉得演技已经炉火纯青。】【可以休息一天了?】他径直走到我身后,
从镜子里看着我。“明日,你母亲会来看你。”他忽然开口。我拆发簪的手一顿。母亲?
是我的生母,赵姨娘。自从我被当成牺牲品嫁过来,尚书府就再也没人提起过她。
我爹和我那好祖母,生怕我这个“不祥”的庶女,会连累他们。【她来看我?
】【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。】【肯定是沈月那个**又作什么妖了。
】【让她来当说客的吧?】我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尖锐的刺痛和愤怒。赵姨娘性子懦弱,
一生都活在父亲和祖母的掌控之下。她来看我,绝不可能是出于对我的关心。“看来。
”“你对她的怨气,比对你父亲的还深。”顾长渊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,
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。我猛地抬起头,从镜子里与他对视。【关你什么事?
】【这是我的家事!】【你这个吸血鬼!】【难道还想尝尝不同口味的怨气吗?
】他似乎被我心里的话逗笑了。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稍纵即逝。“你的怨气,很特别。
”他伸手。拿起我刚刚卸下的一支珠钗,在指尖把玩着,“我中的是一种奇毒,
名为‘离恨’。”“中毒者,心脉日衰,情志枯竭。
”“最终会在无尽的痛苦中化为一滩枯骨。”我的心猛地一跳。
离恨……这名字听起来就歹毒无比。“此毒无药可解。”“唯一的压制之法。
”“便是引至纯的‘怨气’入体。”“以毒攻毒。”他看着镜中的我,眼神深邃,“而你,
沈朝雨。”“你就像是为这‘离恨’毒量身定做的解药。”“你常年被家族虐待。
”“被嫡母欺压,被生母抛弃。”“你心中的怨恨,早已深入骨髓。
”“纯粹到不含一丝杂质。”“所以,你的心声。”“对我而言,是最好的良药。”他的话,
像一把锋利的刀。将我血淋淋的过往剖开,**裸地展现在他面前。我浑身冰冷,
捏紧了拳头。所以,我受的那些苦,遭的那些罪。在我这里是刻骨铭心的伤痛,在他那里,
却是救命的甘泉。何其讽刺!【所以,你早就知道?】【你在娶我之前,就调查过我?
】【知道我是一个完美的“药人”?】我心里翻江倒海。
一股被算计、被利用的屈辱感冲上头顶。“是。”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了,“整个京城。
”“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‘解药’。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“怎么?
”“觉得委屈?”他俯下身,靠得更近了些。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,“你想不想报复回去?
”“把你受过的所有委屈。”“都加倍奉还给那些曾经欺辱过你的人?”我猛地抬眼,
死死地盯着他。“只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。”“做我唯一的‘解药’,”他薄唇轻启,
吐出魔鬼般的低语,“我可以帮你,毁了整个尚书府。”4毁了整个尚书府。顾长渊的声音,
像淬了毒的蜜糖,在我心头盘旋。我不得不承认,我心动了。我恨尚书府。
恨那里每一个人虚伪的嘴脸。我恨我父亲的冷漠无情。恨祖母的尖酸刻薄。
恨嫡母的笑里藏刀。甚至……恨我生母的懦弱无能。
如果能亲眼看着那座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牢笼分崩离析。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。
【你想利用我当解药。】【我也想利用你当屠刀。】【顾长渊,我们俩,
倒是天生一对的相互利用。】我心里冷笑着,表面却一片平静。
他似乎很满意我的“识时务”。直起身子,淡淡道:“明天,好好招待你的母亲。”第二天,
赵姨娘果然来了。她被下人引到我的院子里。看着满院的奢华和伺候我的众多丫鬟,
眼神里充满了局促和艳羡。她穿着一身半旧的衣裳,头上的银簪也有些发乌,
与这富丽堂皇的国公府格格不入。“朝雨……”她看着我,欲言又止。我端坐在主位上。
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心里却早已竖起了尖刺。【来了来了,她要开口了。】【让我猜猜,
第一句会说什么?】【是哭诉她在府里过得不好。】【还是替沈月那个白眼狼求情?】果然,
赵姨娘眼圈一红,眼泪就掉了下来:“朝雨,我的儿……”“是娘对不起你……”【呵,
鳄鱼的眼泪。】【当初祖母要把我塞进喜轿时,你在哪里?
】【当初嫡母克扣我的吃穿用度时,你又在哪里?】【现在倒来演母女情深了。
】我的内心一片冰冷,毫无波澜。赵姨娘哭诉了半天,见我始终不为所动,
终于忍不住说出了真实目的。“朝雨……好孩子……”“你姐姐她……”“她知道错了。
”“太子殿下……”“太子殿下待她并不好。”“她如今在太子府,过得很是艰难。”【哦?
艰难?】【当初跟着太子连夜私奔的时候,怎么没想过会艰难?】【沈月那心比天高的性子,
怕是想当太子妃。】【结果发现太子只是跟她玩玩,根本没想过给她名分吧?】“你姐姐说,
她还是……”“还是心悦世子爷的。
”“她说她只是一时糊涂……”“求你看在姐妹一场的份上,
能不能……”“能不能在世子爷面前,替她说几句好话?”我差点被气笑了。
【让我替她说好话?】【她把我推进火坑,现在发现火坑里有金子。
】【就想回来把我踹出去,自己跳进来?】【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?
】【沈月是脑子被门夹了吧。】【还是觉得我沈朝雨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?
】我心中的怒火和怨气,如同沸腾的岩浆,翻涌不休。而就在此时,
院门口传来一阵熟悉的、虚弱的咳嗽声。“咳咳……咳……”顾长渊由下人扶着,
缓步走了进来。他脸色苍白,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。赵姨娘吓得立刻站了起来,
手足无措地行礼:“见……”“见过世子爷。”顾长渊没有理她,径直走到我身边。
虚弱地靠在我身上,低声问:“怎么了?”“谁惹我的世子妃不快了?”他的声音很轻,
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。赵姨娘吓得脸色都白了。我看着她,心中那股翻涌的怨气,
瞬间找到了宣泄口。【就是她!】【这个女人,是我的生母!】【却为了讨好嫡姐,
想让我把夫君让出去!】【她根本不配当一个母亲!】【还有我那个好姐姐沈月。
】【她和太子害我至此,现在还想回来摘桃子!】【做梦!】【你们所有人都欠我的!
】【尚书府!】【沈月!】【太子!】【你们都该死!】我心中的怨念,几乎要化为实质,
喷薄而出。靠在我身上的顾长渊,身体几不可查地一僵。随即,我感觉到他原本冰凉的手,
竟然回温了些许。他看向我的眼神里,带上了一丝……赞许?仿佛在说:骂得好,再多骂点。
他抬起眼,淡淡地瞥了一眼吓得瑟瑟发抖的赵姨娘,然后对身边的管家说:“送客。
”“以后,尚书府的人,不必再通报了。”赵姨娘如蒙大赦,连滚带爬地跑了。夜里,
我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。白天的场景,像一根刺,深深扎在我心里。【顾长渊,
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可笑?】【看着我被自己的亲人背叛。】【看着我这可悲的处境。
】【你是不是觉得我这颗“解药”的味道,更好了?】黑暗中,一只手伸过来,
将我揽入怀中。“不,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“我只觉得,他们,都该死。”我心中一震。
就在这时,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异响,像是什么东西划破了空气。我还没反应过来,
身边的顾长渊已经抱着我猛地向床内侧一滚!“咻!”一支淬着幽蓝光芒的弩箭,
擦着我们刚才躺着的位置,深深地钉入了床柱!箭尾还在嗡嗡作响。是刺客!
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。【有人要杀他!】顾长渊将我护在身下,
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冰冷如刀,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。他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,
对我做了一个“噤声”的手势。院子里很快传来了护卫的打斗声和兵器碰撞声。
我趴在他怀里,大气都不敢出。【是谁?】【是太子的人?
】【还是……】【其他想要他死的人?】我忽然意识到,顾长渊这盘棋,远比我想象的要大,
也远比我想象的要危险。我不是旁观者。从我嫁进来的那一刻起,我就已经身在局中,
成了他引诱敌人上钩的、最显眼的那个诱饵。猎物,还是猎人?在这一刻,我分不清了。
我只知道,我和顾长渊,已经彻底绑在了一起。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5刺杀事件之后,
镇国公府的守卫明显森严了许多。顾长渊依旧每天扮演着他那弱不禁风的病秧子角色。
但私下里,他看我的眼神却多了一丝复杂的东西。他似乎没想到,危险会来得这么快,
并且是冲着我们两个人来的。那天晚上,他抱着我滚下床的时候,那支弩箭的目标,
更像是他怀里的我。是了,杀了“解药”,他自然也活不长。这是一个一石二鸟的毒计。
【想杀我?】【看来太子和沈月已经等不及了。】我躺在床上,心里冷笑连连。
【沈月啊沈月,你真是好狠的心。】【抢走我的心上人,把我推给一个“将死之人”。
】【现在发现这“将死之人”是个宝藏。】【又想杀了我取而代之。】【天底下的好事,
怎么都想让你一个人占了?】身旁的顾长渊翻了个身,将我捞进怀里,
低声道:“别气坏了身子。”【我气坏了,你不就没药吃了吗?】【假惺惺。】他没再说话,
只是手臂收得更紧了。很快,京城里就传出了新的流言。说镇国公世子顾长渊,
自从娶了尚书府的庶女沈朝雨冲喜之后,身体竟一日好过一日。
原先断言他活不过二十岁的太医,如今也改了口,说世子爷脉象渐稳,竟有了康复的迹象。
一时间,我这个“冲喜新娘”,成了京中人人称羡的福星。连带着,我那薄情的父亲沈尚书,
在朝堂上的地位也水涨船高。不少人开始巴结他,想通过他来搭上镇国公府这条大船。
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东宫,传到了我那好姐姐沈月的耳朵里。我能想象得到,
当她听到这些传闻时,那张美艳的脸上会是怎样一副嫉妒和悔恨交加的表情。她后悔了。
她一定后悔得肠子都青了。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世子妃之位,选择了前途未卜的太子。如今,
她眼中的“病秧子”奇迹般康复。权势日重,而她看中的“真龙天子”,
却因为她的存在而声誉受损,被皇帝多次训诫。这笔买卖,她亏大了。一个阳光和煦的午后。
我正陪着顾长渊在花园里“散步”,演着我们每日的固定戏码。宫里就来了人,
宣我们去参加三日后的秋日宫宴。传旨的太监脸上堆着笑,
话说得十分讨喜:“陛下听闻世子爷身体好转。”“龙心大悦,特意嘱咐了。
”“让您和世子妃务必一同前往。”“也让大家伙儿都沾沾世子妃的福气。”【福气?
】【我看是鸿门宴吧。】我心里冷哼。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羞涩表情,福了福身子。
顾长渊在一旁咳了两声,脸色依旧苍白。他对着太监点了点头,算是应下了。送走太监,
我扶着顾长渊往回走。【沈月和太子,肯定会在宫宴上动手。】我几乎可以肯定。
【他们不敢再派刺客,镇国公府的防卫不是吃素的。】【那么,最好的办法,
就是从我身上下手,毁了我的名声。】【一个名声尽毁的世子妃,是镇国公府的耻辱。
】【到时候,顾长渊无论是为了脸面还是为了平息流言,都必须休了我。】【只要我被休了。
】【沈月作为我的姐姐。】【再以“替妹赎罪”的名义嫁进来。】【就显得顺理成章了。
】【好一招釜底抽薪!】我越想,思路越清晰,心中的怨气也越发浓烈。【他们把我当傻子,
把顾长渊也当傻子!】【真以为自己那点小伎俩能瞒天过海?】“别急。”顾长渊忽然开口,
打断了我心中的愤慨。他停下脚步,转头看着我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,
斑驳陆离。“你想看的戏,很快就要开场了。”他的眼神里,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自信,
“到时候,你只需要安安静静地坐着。”“看他们,如何自取其辱。”他的话,
让我心中的烦躁莫名地平息了下来。我看着他,忽然觉得,这个男人虽然把我当“解药”,
虽然利用我,但他似乎……也给了我一把最锋利的刀。一把,足以将所有仇人斩于马下的刀。
这三天,我过得异常平静。顾长渊没有再提宫宴的事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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